***第十八章
周子瑜走出紅山地界沒幾步,前方便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移動著,可不是黃安嗎?擔心他又暗中做什麼事傷害她南姊姊,便忘了自己得早點回去的吩咐,悄悄的跟上去。
黃安走了一段路,便停下腳步。周子瑜也因此棲在樹杈上,一動也不動。
「別躲了,我知道妳在那兒。」其實黃安哪有這麼好的聽覺,只是欺負周子瑜涉世未深,騙她現身的把戲罷了。
周子瑜果然中計,一個翻身便落到黃安面前。
「妳來了,小狐狸。」黃安看著周子瑜,輕蔑的笑著。
「你欠我南姊姊這麼多,都沒有想過會孽力回饋嗎?」周子瑜看到黃安就來氣。
「那又怎樣,名井南迷惑孫彩瑛是事實,我為民除害怎麼了?」黃安的語氣滿是不在乎。
「南姊姊什麼都沒做,孫彩瑛是自己愛上她的。」周子瑜說道。
「若非孫夫人授意,我也不願意這麼做呀,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好不?」黃安聳聳肩。
「哼,什麼奉命行事,那百兩黃金你敢說沒拿麼?」周子瑜有些不屑。
「好歹我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遂了夫人的心願,拿那點錢不算什麼吧。」
「拿錢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嗎?」
「什麼傷天害理,是替天行道。我想怎麼,還輪不到你這個小狐狸說嘴。」
周子瑜被觸了逆鱗,吼道:「牛鼻子,看招!」
眼看著劍尖寸步進逼,黃安仍是微笑著,沒有一點要閃躲的意思,子瑜心裡一驚,覺得有詐,立刻收劍回撤,就在這當口,突然被一股巨力給撞飛出去,重重的摔在地上,一個翻身躍起,卻覺得左肩以下濕漉漉一片,定神一看,原來被開了個口子,鮮血正汨汨流出。再看向黃安,依舊是高高的站在那兒,面前一隻小神獸正向著周子瑜發出低吼。
「黃安你卑鄙!」周子瑜怒道。
「卑鄙?妳個千年狐妖打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凡人難道不卑鄙?妳該慶幸的是饕餮解封還不到時候,我沒辦法召出本體,只能用祂的一魄,否則要取妳性命,只是彈指之間的事兒。小傢伙餓了吧?把前面那狐狸精吃了,可以多千年修為喔。」
小神獸開心地吼了一聲,就直朝周子瑜撲過來。縱然左肩受傷,也不能就這麼等死,她一個翻身避過,點了自己左臂上的得穴道止血,右手長劍一挺,格在小神獸的雙爪之間,小神獸沮喪的怒吼,拿開爪子,把人撲倒在地上,張嘴便把那柄長劍給吞進肚裡,雙爪深深陷入周子瑜的雙肩,她沒了兵器,只能赤手空拳抵著神獸那張血盆大口,省得不小心一放手先把自己送上西天。
正僵持著,周子瑜覺著手上的壓力一輕,壓著雙肩的力量也消失了,她立刻張開眼睛坐起身,剛好看到小神獸被一把貼著符的長劍釘在地上哀號,隨即消失,而黃安正瞇眼看著來人。子瑜一回頭,驚叫出聲:「南姐!」
名井南拾回長劍,面色冰冷:「誰讓你動我妹子的?」
黃安開口:「挺能耐啊,名井南,妳現在不是應該躺在床上不能動嗎?」
名井南收回長劍:「怎麼,我來讓黃先生失望了?」
「不……妳讓事情變有趣了。」黃安鐵青著臉,放下一團煙霧,隨即消失。
「子瑜……」名井南看著渾身血污的妹妹,嘆口氣,「姊姊來接你回去了。」
「南姊……妳不是在休息嗎?」周子瑜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。
「是在休息,可金多賢這傢伙突然跑來,說妳在紅山有危險,非要我出馬不可……」周子瑜才發現她南姊的臉色確實不好看。
名井南蹲下身:「來,我看看傷口。」
周子瑜移開壓著肩膀的手,名井南仔細看過傷口後,不發一語,只是扯下一些布條,做簡單的包紮。
「南姊……妳在生我氣嗎?」周子瑜顫巍巍地問。
名井南手下沒停,說道:「妳這樣是為了跟著看,那傢伙是不是又有什麼陰謀詭計對吧?既是為我好,氣什麼呢?」
「對不起,給妳添麻煩了……」周子瑜垂下頭。
「傻孩子,說什麼呢。」名井南拉緊布條,化成白狐、轉過身,「上來吧,我們回家。」
「周子瑜你個傻叉!妳南姐我都管不住了還給我捅這種婁子,妳們不想活別連累到我折壽好嗎……」朴志效洪亮的罵聲充斥著整間屋子。
「志效姐對不……啊啊疼!」面對因為心情不好下手變的粗暴的朴志效,連平時要強的周子瑜也沒輒,這哪是在縫合傷口啊……明明就是在出氣。
隔壁房的湊崎紗夏揉揉眉心:「名井南啊……好容易養了個接班人結果性子比你還衝。」
名井南悠哉的放下藥碗:「才兩千多歲,能多穩重呢,讓她磨磨也是好事。」
湊崎紗夏啐了一口:「磨妳個雞蛋。這話最好說給朴大郎中聽,還有等一下就輪到妳被唸了好吧?」
名井南打個趣:「不然來打賭吧?我賭朴大媽現在不會唸我。」
湊崎紗夏心一橫:「來啊,賭陳記豬腳加一瓶紹興酒?」
「我現在身體不好不能喝酒,不然改一鍋人參雞吧。」
「好!」湊崎紗夏大叫。
這時候房門碰的一聲打開,朴志效殺氣騰騰的走進來:「誰來告訴我是怎麼回事?」
名井南也不怎麼避諱,就把黃安搗亂的始末說了。初時朴志效是直直瞪著名井南看的,但聽到後來的故事,憤怒的眼神柔和了不少。
「就是這樣。」名井南說。
「所以是黃安那老不死的鍋?」朴志效抬抬眉毛。
「是啊。」
「看在妳降服了楊琛那隻老狐狸的份上今天就先饒過妳吧。」志效揉揉額頭。
其實她對名井南有好些話想說的,只是被師父惡整三天,又遇到周子瑜受傷,幾天沒睡好覺的結果,就是她一點都不想花力氣跟名井南說那些總是左耳進右耳出的話。
「效效妳今天不唸人啊?」湊崎紗夏想到自己這一賭是要輸了。
朴志效皺皺眉頭:「發什麼神經,我現在才沒那個心思唸,反正子瑜受傷了,都給我皮繃緊了,自己該幹嘛就幹嘛去吧。」接著轉向坐在一旁沒吭聲的名井南:「傷好不代表沒事了,傳送術對元氣很傷,該去八仙洞的時候就別想著偷懶了,等子瑜燒退了妳倆一起去正好。」說完拎起藥箱:「我要回去睡了,真是我朴志效上輩子欠妳們的……」
目送朴志效的背影走遠,名井南拉拉湊崎紗夏的袖子,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:「夏姊,豬腳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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