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e way she goes
“我不像妳想的那麼完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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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騙了母親說跟朋友吃飯,實際上是去找了名叫林娜璉的心理醫師。
“聽說妳是憂鬱症?”名井南出現的時候,她正窩在一旁看資料。
“不是,她不知道要來的人是我。”
“那她還滿聰明的,”林娜璉讚許的點點頭,“她告訴我,還是自己識別比較好……那貨猜到是妳了,只是沒有錘不敢肯定罷了。”
“我們……還是辦正事吧。”名井南瞄了眼計時器,五分鐘過去了。
“不用看那個,我菜的很,沒什麼客人,可以盡量聊。”林娜璉發現了她的小動作,“不用拘謹,坐吧。”
名井南坐到躺椅上,望著天花板發呆。
“我們進度沒那麼快啦。”林娜璉抽出一份新的病歴表,“填一下,我一會兒問妳幾個問題。”
“嗯。”名井南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表格上。
“現在對妳來說,最煩心的事是什麼?”
“人。”
“為什麼?”
名井南填表的動作停住了,似乎是在腦中搜尋適合的回答。
林娜璉可不會放過這個空檔,“那就是妳來找我的原因?”
“是的。”
“PTSD?”
“是。”
“有診斷過?”
名井南猶豫了一會兒,“有。”
“那……為什麼還要選擇我呢?”
“因為沒有改善。”她的眼神哀傷中帶著點無奈。
“什麼沒有改善?”
“昨天辭的,是我第三份工作。”
“了解,”林娜璉在鍵盤上劈哩啪啦的忙著,“找到工作不能解決問題,最重要的是背後的原因對嗎?”
“嗯。”
“有沒有人強迫妳找工作?”
“沒有,但我自己會有壓力。”
“所以即便工作會激起妳心裡那些不好的東西,妳還是會主動去找工作?”
“主要還是……母親會擔心。”
“妳父親呢?”
名井南有一瞬間石化了一般,但很快的繼續手邊的動作,“在坐牢,15年有期徒刑。”
林娜璉瞇起眼睛,“妳大概覺得15年太短吧?”
她點點頭,握筆的右手過度用力使得指節發白,寫出來的字也變得扭曲僵硬。
“放鬆點,妳父親已經在牢裡了。”
“但如果他能假釋,剩下的時間不過五年。”她拿筆的手因憤怒而顫抖。
“冷靜點,名井。”林娜璉警告的目光掃過來。
名井南沉默半晌,穩住情緒,才再開口,“對不起。”
“不礙事,”林娜璉擺擺手,“我大概知道妳的情況了,最後一個問題。”
“請說。”
“妳想要自己決定治療方式,還是我決定?”
“有差嗎?”名井南皺皺眉頭。
“妳比我更了解自己的狀況,若是我決定,肯定沒辦法對症下藥。”
“可是我又不知道什麼治療方法。”
“依我的判斷,妳除了對人特別排斥外,生活上倒沒有太大的問題,所以建議的治療方式,是什麼都不做,定期回診即可。”
“嗄?”名井南下巴差點沒掉在地上,“那我還來幹嘛呀?”
“開玩笑的,詳細的治療我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,才能有結論,在這之前,妳有什麼想做的,就儘管去做吧。”林娜璉滿意的看著檔案裡完美的文字敘述。
“那個……”名井南開口,看著沒回應又縮了回去。
“怎麼?”林娜璉從電腦螢幕後探出頭。
“我過幾天要去鄉下打工,要不……把下次看診的時間先定下來吧?”
林娜璉思考了一會兒,點點頭,“行,下個月的話……扣掉年假跟幾個固定case的談話時間,都是可以預約的,妳自己挑個黃道吉日吧。”
名井南看著她的行事曆,隨意選了個看得順眼的日子,也許是風和日麗豔陽高照,也許是漫漫黃沙不見天日。
“那……今天就到這兒吧。”林娜璉一拍手,起身,“有問題的話,就打電話來,我上班時間都會在。”
“謝謝妳。”名井南微微傾身。
“客氣什麼,才剛開始呢。”林娜璉笑得露出兩顆兔子門牙。
跟林娜璉見過面之後,距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,名井南去舊書店淘了幾本喜歡的散文,找間咖啡廳坐下,慢慢咀嚼消化那些文字,直到日落西沉,街道上漸漸被歸心似箭的行人填滿,她才收拾東西,踏上回家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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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希望……能有看得見的改變啊……”名井南塞上耳機,讓感性的旋律繼續在腦海中環繞,讓因人群而不安的心情,能暫時穩定下來,隨著人潮走了一段時間,到了熟悉的大門前,轉彎,和警衛打招呼、搭電梯,一氣呵成。
“媽,我回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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