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由之風

CH13. 金多賢

「喂，金豆腐，聽過新楠食堂嗎？」說話的人是金多賢的十年死黨，C大心理系的黃恩妃。

「老闆娘很仙的那個？」金多賢摸摸又白又嫩，人稱嬰兒肌膚宛如新鮮豆腐的臉頰，所以得了個渾號叫金豆腐。

「連我們八卦絕緣豆都知道的地方，那可真是家喻戶曉呢。」黃恩妃拍拍死黨的肩膀。

「怎麼不知道……那裡東西真的太好吃了。」金多賢閉上雙眼，然而腦袋裡浮現的不是山珍海味，而是一張埋藏在口罩下的美麗容顏。

「什麼時候成吃貨了……」黃恩妃一臉嫌棄，裝著把注意力放回接近死線的報告，卻發現金多賢仍然閉著眼睛笑得像個傻子。

「金。多。賢。」

金多賢意識到情況不妙，忙陪笑道，「怎麼啦，黃小姐？」

黃恩妃指著對方還是一片空白的文檔，「雖然不同系，但應該也是明天交吧？」

金多賢「哇」了一聲，急忙打開放在一邊的資料，跟死黨一起忙碌起來。

說起與食堂的緣分，始自金多賢趁著某次期中考結束的下午，心血來潮想踩踩學校附近的食物地雷。

「歡迎光臨。」老闆娘的聲音有種磁性，吸引聽到的人，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張絕美的臉龐。

還男女通吃。

金多賢選了吧台前的位子坐下，避開專注工作的人兒，盯著面前的菜單發呆。

「第一次來嗎？」年輕的老闆娘走到她面前，開口。

「呃……對。」金多賢竟然因為對方過於貌美口吃了。

「平時有特別喜歡吃什麼嗎？」她問。

「零食……」金多賢這話一出口，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。

「這答案不壞……」老闆娘似是在隱藏自己的笑意，「我最近在試一些鹹味的小點心，妳要是不嫌棄，就委屈做一回白老鼠吧。」

做美女的白老鼠哪裡委屈了呢？多少人求之不得啊！

金多賢答應了。

完成其他客人的菜色之後，老闆娘掏出一顆馬鈴薯，削皮、切條，混合一些香料，扔進低溫沸騰的油鍋，空氣立刻被馬鈴薯的香味填滿，也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。

「阿南，做什麼呢，這麼香？」

「阿南，一會兒也給我來一份！」

「炸薯條呀。」老闆娘熱情的一一回覆，「小良你還是算了吧，明明腸胃炎剛好。」

金多賢百無聊賴的看這他們互動，眼睛也沒閒著，開始研究起店內的裝潢。

此時，又有人光顧了。

金多賢一邊啜著招待的茶，一邊抬眼望去。 看身形與及腰的深紅色長髮，是個女人，然而戴了帽子和口罩，只露出一雙小動物一樣的眼睛。

「歡迎光臨。」老闆娘把薯條撈出來放在一邊，拎著菜單走到女子桌前，「先看看，稍後再為您點餐。」

女子點點頭，卻仍是盯著菜單出神。

金多賢的眼神飄到了一旁女子破綻大開的隨身包，露出狡黠的笑容，心意已定，看看老闆娘忙著做菜，其他客人也都各忙各的，她放下茶杯，起身走到女子身邊，裝作掉了零錢，順手往包裡一摸，接著若無其事的回到位子上。

老闆娘正在清理流理台，突然蹦了一句，「別人家的羊，牽的這麼順手？」

金多賢遮起到手的錢包和車鑰匙，臉色一紅，「沒……沒有，會還的。」

老闆娘遞上一盤薯條和果汁，「那個小姐雖然是第一次來，但我們認識很多年了，自然會多注意她一些……」她擦擦手，「妳吃薯條都配什麼醬呢？」

「黃芥末。」金多賢想都沒想就答道。

老闆娘嘴角微微一揚，「有意思。」回頭就擠了一碟子黃芥末遞給她，「寫張紙條夾在錢包裡，我幫妳轉交，如何？」

「我不能親自交給她嗎？」金多賢感覺臉頰熱得冒煙。

「可以，但我也有報警抓妳竊盜的權利，這裡是我的地盤，我說了算。」老闆娘看著夾在作業台上的訂單，拿出一片豬肉，一刀俐落地分成兩片。

金多賢覺得自己就是那塊豬肉。

「好吧。」她選擇妥協。

老闆娘微微一笑，把豬肉放在煎鍋上，蓋上蓋子，擦擦手，去給幾個新來的客人點餐。

金多賢捏了根薯條放進嘴裡，嚼了一會兒，又拿了第二根、第三根，還不自覺地吸吸沾到調料的手指。

口感外酥內軟，與新鮮香料的氣味相得益彰，配菜的美生菜清脆香甜、去油解膩，再搭上一杯葡萄柚汁，雖然是道油炸料理，但吃下肚倒也沒沒有太大的負擔感。

「如何？當白老鼠的感覺？」老闆娘興味盎然的看著她。

「好吃……」金多賢搜遍詞彙貧乏的腦袋，就得出這兩個字。

「這麼不會說話，撩妹靠扒人家皮包，肯定不是文學系出身。」老闆娘看著滋滋作響的豬排直嘆氣。

金多賢雙手插在胸前，「要不來打賭，讓妳來猜我什麼系的。」

「真沒禮貌啊……那麼軍警院校也排除了，」老闆娘把煎好的豬排起鍋，擱在吸油紙上，「商學、法學的學生能言善道，又重交際，妳一點都不像……」

金多賢邪邪一笑，「猜不出來還是趁早放棄吧。」

「就妳這句話……感覺妳常上油管頻道，看些茶餘飯後的小短片，但是也看妳需要的教學影集……」老闆娘把豬排放到盤上，淋上醬汁、擺盤，「我想到前幾週……有一夥C大資訊管理系的男生來，提到系上有個膚白勝雪，嫩如豆腐的女孩子……」說到這兒打住，拿起完成的菜品送到客人桌上，再回來看金多賢的反應。

她看上去有些挫敗，「所以呢？」

「妳是不是叫金多賢？」老闆娘熟練的將菜刀上手，又開始製作下一道菜品。

「妳贏了。」金多賢喪氣地低下頭。

老闆娘一笑，從冰箱裡拿了盤小菜，放到金多賢面前，「多有得罪，請見諒。」

金多賢和她對視了一會兒，最後憋不住笑出聲，「難怪來過的人都說喜歡……」

「其實這樣生意太好了……」老闆娘聳聳肩，「不過這間店的宗旨就是讓客人們快樂的離開啊。」

「老闆娘，您謙虛了。」金多賢豎起食指搖了搖。

「別再叫我老闆娘了，多老氣啊。」老闆娘立刻拉下臉。

「不然？」金多賢挑挑眉毛。

「叫我阿南吧。」

金多賢點點頭，「好，就叫阿南。」

結完帳，金多賢溜出食堂大門前，還特別回眸看了角落的女子一眼，面前的飯菜沒動多少，只是痴痴的看著窗外發呆。

「明月茶飲C大分店店長湊崎紗夏嗎……記住了。」金多賢拉拉背包的背帶，步入光影交織的夜色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