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九兔與魔獸世界題材,4000+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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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還是個遊戲中毒者
***以下正文***
「給 志效:
別來無恙,很抱歉留下妳一個人,無奈斯坦索姆城的亡靈已經困擾我的睡眠良久,如果不盡快解決的話,我也很難繼續對聖光的信仰了。北境的日子很煎熬,也不知道這封信是否能順利到達暴風城,幾天後,我將會成為背棄聖光的叛徒,請等我贖罪的那天到來吧。 南 」
內文簡略、字跡潦草,信紙邊角還沾著塵土汙垢,絲毫不像是心思細膩的名井南會留下的便籤,聖光之願禮拜堂的戰役剛過幾周,朴志效因傷口尚未復原仍在休養。
便籤的作者因為北境的戰事,三天兩頭就得往暴風要塞裡一趟。
畢竟曾是天譴軍團麾下的分支,成為死亡騎士的名井南雖然也在戰役中受了重傷,卻只花了幾天的時間便痊癒,朴志效空出的位子,自然由她暫時替補。
房外大門傳來開鎖的聲響,朴志效隨手把便籤一拋,興沖沖地推開房門,正好看到名井南身穿重甲的身影欺進房內。
作為戰爭機器的直覺提醒死亡騎士,客廳裡有人,一抬頭,恰恰對上朴志效貼在房門上的那張臉。
「噢……志效,怎麼……?」尚未恢復人類情感的名井南有些錯愕,只是下意識地把撲上來的傢伙擁進懷中。
俞定延說過,這個動作,有安撫人心的效果。
「歡迎回來。」朴志效鬆手,隨手整理了一下衣領,「會不會餓?我弄點吃的給妳。」
換作是以前的死亡騎士肯定會拒絕,畢竟他們不是靠人類的食物補充能量,不過脫離巫妖王的掌控之後,大領主達瑞安‧莫格萊尼表示,其實攝取那些食物對身體也沒有壞處。
「烤雞……」名井南偏偏頭,打開手上的紙袋,裡面裝了一隻烤雞和生菜沙拉,「晚餐吃這個吧,這樣妳就不用忙了。」
雖然少了一次下廚的機會,但能看到死亡騎士貼心的一面,值了。
「身體還好嗎?」名井南一邊支解雞肉,一邊問。
「很好啊,下禮拜應該就可以去訓練了。」朴志效伸手偷了一塊切好的雞肉放進嘴裡,「怎麼會突然買烤雞呢?明明沒有跟俞定延一起回來。」
死亡騎士的動作微微一頓,「姊姊她們剛剛出發去北境了。」
「欸?這麼快?」朴志效有些驚訝。
「巫妖王的部隊遍布整個北境,極北的海面船隻不方便進入,所以只能從有重兵把守的南面走……」名井南的注意力還在雞肉上,「姊姊她們是要去打前哨戰的。」
「唉,沒能來得及送她們出海呢……」朴志效嘆了口氣。
「對不起……」名井南把剔下的最後一只雞骨放在一邊,溫柔的動作與殘忍嗜血的形象大相逕庭。
「好好地怎麼突然道歉啊?」朴志效吃下的一口菜葉差點沒噎著。
「如果沒有砍傷妳,妳就可以去送姊姊了……」死亡騎士的腦袋越發低下去。
朴志效愣了愣,隨即釋然一笑,「妳這麼晚回來,應該是去送她們了吧?」
名井南原本低垂的頭顱「唰!」一下又抬起來。
朴志效眨眨眼,心想,「原來是不會說謊的人呢。」
「妳怎麼會知道呢?」名井南看上去有些氣餒。
「我認識的名井南不會放兩個姊姊孤孤單單地走的,僅此而已。」朴志效笑道,「我相信妳跟以前還是一樣的,雖然發生了很多事情。」
名井南眼中閃過一瞬間的疑惑,似乎對眼前人說的,無法完全理解。
「南就是南。」朴志效臉上漾開一個微笑。
死亡騎士木然的表情有了點變化,比剛進門時放鬆不少。
跟暴風要塞那些公務員和冒險者相處,她肯定是覺得不自在的。
其實朴志效也不是人家肚子裡的蛔蟲,只是回歸人群中的好友經常把心情寫在臉上。
有些人會覺得她們的重逢就是結束,然而,未來的路,還長著。
***
「南!我終於找到妳了,妳這幾年……」
一生刺耳的尖叫劃過吵雜的夢境,將惡夢中的死亡騎士驚醒。
「啊……又是夢嗎……」隆冬時節,名井南額上滲出的冷汗卻幾乎將瀏海浸濕,睡意全無的她看了看另一床睡得正香的好友,決定去廚房弄點熱飲。
才剛挪出幾步,就覺得腳下有些異樣。
她低頭、移開腳掌,才發現一張污漬斑駁的紙條,拾起一看,正是她變成死亡騎士之前,央求幾個逃亡者帶回暴風城的便籤。
「志效把這個留到現在啊……明明只是張不起眼的紙。」名井南在心裡想著。
考慮到可能是對方珍愛的東西,她把紙條壓在床頭櫃上,才離開房間。
推開房門,睡前已經熄燈的客廳竟然亮著燭光。
「小偷?」名井南隨手拿了倚在牆邊的炭火鉗,躡手躡腳潛入客廳。
幸好,這位不速之客不是小偷,是和她們同住的妹妹,吉爾尼斯術士金多賢。
「這麼晚了不睡啊?」名井南把炭火鉗收到身後。
「南姊!」年輕的術士輕呼一聲,才說明半夜還在客廳的原因,「臨時接到葛雷邁恩國王的命令,說吉爾尼斯戰況緊張,得回去一趟。」
「妳打算不跟我們說一聲就走嗎?」名井南看著一旁已經收拾妥當的行李,雙手暗暗收緊。
「不是的,」金多賢連忙搖頭,「走的不巧,怕打擾妳們休息。」
「也是……」名井南低頭想了想,續道,「既然都起了,我送妳一程吧,雖然是主城,妳也不怕閒雜人等騷擾。」
「姊姊不繼續休息嗎?」金多賢眼中浮著擔憂,「到了礦道地鐵會有葛雷邁恩家族的人接應的,我們這邊到地鐵也就一小段路……」
「多賢啊,」死亡騎士冰冷的表情好像增加了一點溫度,「妳忘了,死亡騎士不用睡覺的。」
「好吧……」金多賢想想自個兒的生命財產安全,還是同意了,畢竟昨天才發生女戰士被男盜賊搶劫的案子,第七軍團的馬賽亞斯‧肖爾還為此事對屬下們大發雷霆。
名井南回頭披件大衣、帶上佩劍,就和金多賢一同前往矮人區,途中,走在前方的年輕術士不斷回頭看著後方的死亡騎士姊姊。
「怎麼了嗎?」名井南偏頭。
金多賢連忙裝著沒事人一樣望回前方,嘴裡哼起吉爾尼斯的小曲。
兩人間持續的靜默,直到礦道地鐵門口,才由年輕的術士打斷。
「姊姊,謝謝妳來送我。」金多賢背好行李,向著死亡騎士微微傾身。
名井南一愣,「咦?這……」
「我這一去很有可能回不來了啊,姊姊,就像當初妳去北境的時候一樣。」
年輕術士無心的一句話,重重地捶在死亡騎士腦海中,有那麼一瞬間,她敏銳的感知被奇怪的麻痺感所佔據。
接下來的話,名井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聽完的,只記得最後象徵性地和金多賢揮了揮手。
看著一行人安然離去,她跨上坐騎,離開矮人區,沒有回家,反而信步來到聖光大教堂門前。
聖光是不會背棄任何人的,包括像死亡騎士這樣逆聖光之道而行的人。
她走到神壇前,拔出佩劍插進凹槽、單膝跪下,思索著金多賢那無心而直白的話語。
「志效姊雖然反對妳去北境,但妳去的那天,她真的很想送妳一程。」
「她這幾年過得很不好,如果不是娜璉姊和定延姊顧著,我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。」
「收到便籤的那天,是我幾年來第一次看到她笑。」
「姊姊們也反對她去聖光之願禮拜堂,因為尚未脫控的死亡騎士就是天譴軍的戰爭機器,不會因為敵人是過去的盟友而手下留情。」
「可是她那時候說,就算死在姊姊劍下也值得,依姊姊的個性,明白了真相之後一定會隨她而去。」
「我很怕死亡騎士,所以姊姊剛回來的時候,也很怕姊姊,怕妳一生氣就用那把劍殺人,因為在妳們眼裡,所有活物都是獵物。」
「我以為妳不會來的,因為是沒有感情的死亡騎士嘛……」
「志效姊說在妳身邊有安全感,好像是真的呢?」
「如果我真的回不來了,請幫我告訴姊姊們,我愛她們,啊對對,我也愛南姊姊啦~」
回想已畢,名井南回過身,靠坐在大劍上,看著月光下教堂七彩繽紛的窗玻璃。
和死亡騎士姊姊一樣,金多賢也是個不會說謊的人。
雖然恢復了大部分的記憶,但要恢復人類所有的情感,對名井南來說還是需要時間,她不明白為什麼金多賢要道謝,更不明白為何聽完那段話之後,腦筋會一片空白,內心深處還傳來輕微的異樣感。
她還是認為,贖罪,只是為了在聖光之願禮拜堂砍朴志效的那一刀。
「難道……不只?」她扶著重劍立起身。
驀然,她想起獨自一個人在家的朴志效,連忙收起佩劍,三步併作兩步跑出大教堂,跳上坐騎,直奔位於法師區的住所。
剛轉過街角,她就望見縮在玄關的小小身影。
顧不得一頭凌亂的銀白色長髮,她解散坐騎,幾個大步就走到那人面前。
朴志效身上只有一件睡衣,即便暴風城的氣候並非東部王國寒冷之最,冬夜僅著單薄的睡衣出現在室外還是不太明智。
「志效……」名井南停步,蹲下身。
殊不知,這一聲只贏來一記耳光,死亡騎士沒有防備,蒼白的面頰上立即留下五道清晰鮮紅的掌痕。
雖然在毫無警戒下遇襲,名井南依然保持著冷靜,「對不起,多賢臨時說要回吉爾尼斯,看妳還在睡,就私自陪她去了矮人區。」
說著,她脫下大衣,披在對方身上,「外面冷,我們進去說好嗎?」
朴志效也被自己的突發的舉動嚇到,揪著身上的衣服,不知所措,只是任著身後的人輕輕扶著自己進入室內。
回過神時,身上又多了件毛毯,而那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,看著她,不發一語。
半晌,朴志效才試探性地問道,「痛嗎?」
名井南抬手拂過挨打的臉頰,原本平淡的眸中浮起一絲疑問,「志效,這個感覺就是痛嗎?」
朴志效內心一震,丟開毛毯,緊緊抓住死亡騎士捧著臉頰的那隻手,「這個……妳不需要知道……」
雖然還沒完全恢復人性,但看了對方的反應,名井南心中也已有七八分瞭然。
對於眼前的窘境,她也無計可施。
直到內心主意已定,她才放下被抓住的手,「志效……我會記住這個感覺的。」
朴志效的眼神驀然銳利起來,盯著名井南良久,才悻悻然放開手,「我以為你們沒有感覺的,我以為妳逃跑了……」
死亡騎士僵硬的眉眼緩和下來,將雙手包在毛毯裡,覆上對方的手背,「論逃跑,至少在這罪贖完之前,我是不會的,更何況……」
她抬起褪去寒意後如孩童般純真的眸,「志效是我喜歡的人啊。」
朴志效愣了一會兒,才翻過被覆住的手掌,輕輕回握。
她在努力恢復健康,名井南又何嘗不是在巫妖王的意志下努力尋找迷失的自己呢?
這聲告白,她等了多久?東部王國的幾個寒暑,林娜璉從名不見經傳的小法師登上祈倫托議會殿堂;俞定延也從迪菲亞兄弟會臥底脫身,進入第七軍團擔任基層主管。
名井南雖然不能再以人類的身分生活,她依然朝著回復情感知覺的方向努力著,即便這條路注定艱難而漫長。
朴志效拍拍身邊的座位,「南,過來坐。」
死亡騎士彷彿忘了方才那一巴掌似的,起身移動到好友身側。
掌印已經在死亡騎士的自癒能力下緩緩消退,朴志效抬手,輕撫掌印曾經存在的位置。
名井南的臉很冷,因為是極寒之地出身的騎士。
「現在我碰到妳臉的感覺,叫做溫暖。」朴志效說道。
名井南看了她一眼,又避開,腦海中閃過天譴軍入侵前,兩人在羅德隆同住的美好回憶;然而,最近一次感受到臉上的溫熱,是她一劍砍傷朴志效時,濺到臉上的鮮血,也是這鮮血,喚醒了她被霜之哀傷封印許久的人性。
想著想著,她眼中代表殺意的的冷光乍現,而後轉瞬即逝,剩下的,只有痛苦與想要逃避的心情。
她輕輕推開朴志效的手,「志效,我還是……」
一語未畢,朴志效伸手捧起死亡騎士的面頰,就著那幾乎沒有血色、沒有溫度的雙唇,深深一吻。
意料之中的抵抗並未到來,朴志效雙眼微睜,只看到名井南修長的睫毛和鼻樑上畫龍點睛的那顆痣。
死亡騎士身上標誌性的血腥味早已散去,也許是剛剛出過門,現在,她身上只有寒風和冰霜的寒氣,是屬於隆冬時節那種可以融化一切氣味的清新。
「志效……很溫暖。」名井南睜眼,終於直視了好友……或是戀人,的雙眼。
「我是南喜歡的人,南呢……當然也是我喜歡的人。」朴志效貪婪地望著面前熟悉的墨黑色眸子,真的太久……沒能好好看著這對美麗而澄澈的眼眸了。
「志效真的不會討厭我吧?」名井南問。
朴志效揚起嘴角,搖搖頭,「當然不會。剛才那一巴掌是我不對,以後再也不會了,好不好?」
「嗯。」名井南乖巧地點點頭。
看著死亡騎士乖巧的模樣,朴志效本來有些低迷的心情莫名緩和了不少,心裡也有一股暖意正在慢慢升起。
死亡騎士代表的是極寒,而人類代表的,正是溫暖。
朴志效能在名井南身上同時看到這兩項特質,也說明這人與殘忍嗜血的過去,已經漸行漸遠。
「南……」她呢喃著對方的名字,也得到那人隔著毛毯傳來的回應。
在朴志效心裡,名井南就是這樣令人安心的人。
***
被中斷的長夜繼續,壁爐的火則在薪柴燒盡後逐漸減弱,直至熄滅。
雖然火焰已經消逝,但餘下的溫度,足以讓室內的兩人,一夜好眠。
(完)
***科普***
1.斯坦索姆:前羅德隆的一座大城,在天譴軍團入侵時,幾乎全城的居民都染上瘟疫變成無腦殭屍,王子阿薩斯因而痛下決定屠城。
2.北境:即艾澤拉斯四大陸之中屬北的北裂境,在此簡稱為北境,全境有一半以上的土地終年積雪。艾澤拉斯四大陸分別為:東方的東部王國、西方的卡林多、南方的潘達利亞,及北方的北裂境。
3.暴風要塞:位於人類主城----暴風城內,為國王或是政要議事之所或做為接待外賓之用。
4.天譴軍團:自燃燒軍團背離的一支反派勢力,死亡騎士為其眾多分支之一。最大的特徵是由各式各樣的不死生物組成,所謂不死生物,並非永生不死,而是在死亡之後重獲新生。
5.大領主達瑞安‧莫格萊尼:前死亡騎士軍團,現黯刃騎士團領導人。
6.冒險者:其實就是玩家們
7.吉爾尼斯王國:狼人一族變成狼人前的國家,首都為吉爾尼斯城,國王名叫吉恩‧葛雷邁恩。
8.礦道地鐵:連接矮人主城鐵爐堡,五分鐘一班,可快速來往鐵爐堡及暴風城兩地,暴風城要往東部王國中部及北部的旅人經常使用。
9.第七軍團:聯盟方一個專門打探消息的組織。
10.矮人區:暴風城分區之一,礦道地鐵即在此搭乘。暴風城分區包含以下幾個地點:法師區、貿易區、教堂區、舊城區以及矮人區,飛行點位於貿易區。
11.聖光之願禮拜堂:位於現東瘟疫之地境內的一座小禮拜堂,因銀白騎士團和前死亡騎士軍團在此處發生大規模會戰而聞名。
12.祈倫托議會:法師的最高管理組織。
13.迪菲亞兄弟會:由艾德溫·范克里夫建立,對西部荒野地區的治安造成極大的威脅。西部荒野為位於艾爾文森林西部的一處荒野,因土地貧脊難以耕作而得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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