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由之風

CH2.林娜璉

「南小姐，謝謝招待。」送走一個客人之後，名井南關上店門口的燈，準備打烊，卻發現有人趴在店裡最角落的桌上，看上去差不多醉得不省人事了。

「小姐……」名井南記得，是那個最近常來買醉的女上班族，長得很漂亮，只是脾氣不怎麼好，遇到人搭訕就是一嘴口齒清晰沒半點含糊的髒字。

「要打烊了。」名井南咕噥一聲，女人睡得沉，動都沒動一下。

幾次嘗試叫醒無果，她起身，把店門鎖上，完成剩下的收尾工作，才熱了碗醒酒湯，端到女人面前，靜靜的等著。

也許是聞到醒酒湯濃烈的氣味，那人吸吸鼻子，睜開眼睛，發現面前沉浸在手遊世界裡的店主。

「不好意思……」查覺到已經是打烊時間，女人為自己失禮的行為致歉。

「不礙事，我不趕時間。」名井南放下手機，「這句話我和熟客們說很多次了：飲酒過量，有害健康。」

「可是我沒辦法……我現在不喝酒，就無法入睡……」女人扭絞著雙手。

名井南抬眼，眼神中挾帶的寒意，讓女人不禁打個寒顫，但一會兒又恢復那副不問紅塵世事的平淡，「要執著還是放下，不過是妳一念之間的差別。」

女人目光微飄，嘴唇輕顫，卻說不出隻字片語。

「喝了吧，免費招待。」名井南把還冒著熱氣的湯碗推到她面前。

女人撈了一湯匙，呷了一口，垂下眼簾，半晌才輕聲說，好喝……」

名井南嘴角微揚，「只是普通的蛤蜊湯，喜歡的話，可以自己做。」

女人眼裡閃過一絲詫異，一會兒輕笑出聲，「妳真有趣啊……」

「我？」名井南眨眨眼，笑道，「我在朋友裡，是最無趣的那一個。」

女人聽了，懷疑店主的朋友們估計個個都是笑星出身。

「都是玩笑，別往心裡去了。」名井南一手支著臉，與女人四目相對，「一會兒送妳回去？」

女人手上的動作僵住，呆呆的看著眼前人。

「妳這幾天都是走路來的，所以應該住的不遠吧？」名井南微微偏過頭。

「妳觀察地真仔細……」女人把湯匙放回空碗。

「我朋友們也這麼說。」雖然時值深夜，食堂的女店主看上去還是沒有一絲疲態。

「有個伴也好，多謝妳了……」女人把空碗推給名井南。

名井南把碗扔進水槽，對女人招招手，「過來，我們從後門出去。」

女人收拾好起身，跟在名井南身後。

深秋的夜晚，雖不如冬季寒冷，卻也是需要加穿厚衣服的程度，名井南在前頭邁著步子，女人在後頭縮著脖子。

「冷嗎？」名井南轉身，變成倒退著走。

「衣服帶少了……」女人責怪著自己的粗心，剛說完，肩上便多了一件衣服的重量。

「我帶多了。」名井南若無其事的收手。

「妳……」

「到家要還給我，哪有這麼好的事啊。」名井南笑道。

女人睜大眼睛，又別開眼，悄悄的微笑著。明明素昧平生的兩個人，此刻卻用老友的模式相處，這人，真的有種神奇的魔力。

「就是這裡。」女人在一幢小公寓前停下腳步。

名井南點點頭，「不跟妳上去了，好好休息啊～」

女人把外套交給她，打開公寓大門，往裡走了兩步，又跑出來，「妳叫什麼名字啊？」

「阿南。」名井南穿上外套，準備轉身離開。

「阿南！」聽見這聲呼喊，她腳步頓了頓。

「我明天還去妳店裡行嗎？」女人問道。

已經步下台階的人兒比了個ok，接著緩緩遁入夜色中。

女人關上公寓大門，揉揉被風吹亂的一頭長髮，「我這酒應該還沒醒吧……」

對她來說，食堂的女店主是個神奇的人物，外表大約是25歲上下，卻像大學生一樣玩手遊，談吐又像個30多歲的輕熟女。

女人拍拍臉頰，「啊啊別想了，真是……」

***

看著公寓消失在視野中，轉過街角，名井南才抽出放在口袋裡的右手，手上是剛從女人包裡摸來的一張信用卡購物收據。

「林娜璉？不錯的名字啊。」

(續)